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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矿嫂”薛婶》(陈琦)


        

       “这是谁呀,柿子果还是青蛋蛋呢,你摘下来又不能吃,还把树枝撇的支楞扒喳的……”看到自家门前的柿子树遭“毒手,”薛婶的大嗓门传的很远。
        “薛婶,你一大早喳歪个啥,你不知道俺家杠子下夜班还躺着呢?”房西头,张婶拎着菜从家里出来。
        薛婶连忙道“噢噢,对不起啦。我不知道杠子哥还没起床。”
        薛婶递给张婶一个小马扎,两人坐在柿子树荫下摘菜,拉呱。其间,遇到大声响,则提醒道:喂,小声点,家里有“矿上人”还在睡觉。
        不多会儿,前道房的田婶,后排房的朱婶、刘婶都过来了;操着各自家乡的方言,“三个女人一台戏。”热闹归热闹,都不由自主地压低了嗓门。
        上世纪六、七十年代,煤矿生产机械化程度普遍不高。家里的“矿上人”从出门上班到下班回家,往往都超过十个钟头。在几百米深的井下迎头(掌子面)作业,不论是采煤、掘井还是开拓、机电维护、材料保供,劳动强度大。还不见阳光,空间小,地压大,地热高,常常会让人产生气促的感觉……
        工人下井,三班翻;异于正常的作息时间。加之都住平房,不隔音。久而久之,便形成了不管谁家,只要有升井回家倒班休息的。用语言、眼神甚至手势“屏蔽”喧嚣和杂音,让“矿上人”歇过来睏,好养足精神进矿上班。成为矿嫂群体不成文的规矩。
        大夏天的,骄阳似火。晒蔫了树叶,随带着将花儿、小草、路边绿植和淮河北边地里的农作物,也拂拭的无精打彩。热浪下,只有栖伏在树枝上的知了,仍在不知疲倦地鸣叫着,是“合唱,”整齐清脆,且多为高声部……
        杠子说过,听惯了知了的叫声,乍一听不见,还有些不习惯呢。兴许,杠子的观点很大程度上代表了“矿上人”的状态,上班累了,入睡就快。反正,矿嫂们从此不再与知了的鸣叫较劲了。
        薛婶、张婶和其他矿嫂一样,一门心思照顾好家里那个“矿上人”的生活起居。从不开口让他们干家务事。也不会和他们吵架,怕他们上堵气班,分神,作业时出差错。煤矿讲究的就是“高高兴兴上班去,平平安安回家来。”记得从九十年代起,矿上每年会评选“好矿嫂,”邀请她们进矿接受表彰。那次,工会主席的发言稿里有一句话:“得妻如此,夫复何求?”台下,胸戴大红花的薛婶不解其意。回来后逮谁问谁……
        在饮食方面,国家给“矿上人”每月40斤足额粮食供应和食用油、猪肉量的增加,还特批了白酒供矿工兄弟解乏。让矿嫂们不必担心成为“无米之炊”的巧妇。
        像薛婶,是山东枣庄人,跟着父辈来到淮南煤矿;做面食是强项。擀面条和面时,掺点绿豆粉,掐一把芝麻叶或南瓜秧尖尖炸锅,烧好端上桌,香味儿立马飘散开来……矿嫂们最瞧不起不会做饭的“笨女人。”她们会变着法子做出可口的饭菜,“硬菜”呢总是放在“矿上人”面前。见半大撅子(小男孩)下筷快、猛,便会制止。每当这时,“矿上人”会说:“让他们吃吧,正长身体呢。”看着爷几个吃的带劲,薛婶坐在一旁好像忘记了吃饭。最后的汤汤水水往自个儿碗里一拨拉,扒几口便算结束干饭。
        那次,同学聚会。我专门拐道去了一趟原来住的地方。成排的平房已经在十几年前“棚户区改造”中不见了踪影。一幢幢多层和小高层拔地而起……住在12号楼一楼的薛婶已届耄耋,不过身子骨还硬朗,精神头也不错。两年前,左眼动了白内障手术,她说看东西清楚多了。“国家补贴了大部分,我自己只掏了一千冒一点。”薛婶笑眯眯地告诉我。问起张婶,薛婶叹口气:去年她走了……神情有些黯然。毕竟,老姊妹了几十年!

      作者:陈琦

     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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